“花腔”一词源自德文koloratur,系指旋律精巧灵活的装饰,实际上是美声唱法里面的一个声乐技巧一,以声调多转折、拖腔格外长为其特点。
我国民族声乐也有花腔,她从民歌中来,但与民歌不同的是,她已经从田头走上舞台,从随口而歌进入到规定的戏剧情境,传达角色的心声。我们今天所见的花腔小调,无论它与民歌有多大程度的类似,但它确已经历过戏剧浪头的打磨,具备了戏剧性音乐的某些特质,是一种民歌式的曲牌体制。
岳西的花腔脱胎于岳西民歌小调,并在民歌小调的基础上成长和发展,逐渐形成黄梅戏的两大声腔体系之一——花腔体系,是黄梅戏所有“两小戏”和“三小戏”唱腔的总称。其曲调来自于民间歌舞(如茶歌、山歌、牛歌、渔歌、莲花落、旱船、灯调等),凡是主调和彩腔之外的所有曲调,一律称之为花腔。岳西花腔的音域不宽,一般在低音米到中音索之间,女花腔音调稍高,但一般也不突破中音拉。大多数花腔小曲的男女腔同腔同调演唱,多由简单的上下句组成,唱句的字数多不固定,中间夹杂着过门性质的虚词,富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和民歌风味,深受广大人民的喜爱。
岳西花腔与小戏密不可分。黄梅戏花腔小戏以乡村农民生活为题材,最初是由小旦唱的“独角戏”;后发展为由小旦、小丑两个角色的“两小戏”;再到小旦、小丑、小生三个角色的“三小戏”。它既指那些有着专有曲调的生活小戏,例如《夫妻观灯》、《打猪草》等,又指那些有着插曲性的曲调大戏和串戏,例如《天仙配》中的五更织绢调和串戏《大辞店》中的打菜苔等。在大戏中,花腔仅作插曲。
岳西花腔是岳西黄梅戏中色彩最浓、个性最强的音乐,其调式丰富,大多数比较固定,专曲专用。比较著名曲目有开门调(《夫妻观灯》选段)、观灯调(《夫妻观灯》选段)、纺纱调(《纺线纱》)、菩萨调(《游春》选段)、打猪草调(《打猪草》选段)、对花调(《打猪草》选段)、汲水调(《蓝桥会》选段)椅子调 (《补背褡》选段)、烟袋调(《补背褡》选段)、闹元宵调(《打豆腐》)等。它们之间各自独立,互不借用。其曲调的共同特点为生活气息浓、民歌色彩重、地方特色强,一般比较明快、流畅。
为了克服花腔专曲专用的局限性,拓宽花腔小戏的表现力, 经过黄梅戏作曲家的不断地深入挖掘与研究,吸收并结合了西方的作曲手法和艺术表现形式,既保留了花腔的音乐特色,又改良了传统黄梅戏音乐的风格,使得花腔变得更为丰富。如《女驸马》眉清目秀美容貌段唱腔吸取了补缸调的音乐素材,其中开头的前奏便是(补缸调),中间的拖腔部分也用到了低8度的(补缸调)。再如《女驸马》谁料皇榜中状元段是作曲家根据(撒帐调)、(开门调)等花腔创作而成的。这种打破花腔专曲专用的格局,用花腔改编创作而成的优美流畅、活泼风趣的“新花腔”,成为后来作曲家们效仿的典范。
岳西花腔也属于曲牌联缀体。常见的是一出戏(小戏或串戏的一折)用1~2首花腔小曲。这些小曲用原型,也产生一些变体,在旋律上或板式上有所拓展。如《打猪草》前半部用“打猪草调”,男女腔有旋律上的差异。后半部用“对花调”,先是男女对唱齐唱,继而发展成“对花调对板”。
板式变化的手段对花腔的渗透,导致戏剧音乐特征进一步显现。如“对花调”、“开门调”、“讨学俸调”都演化出对板形式,这就增强了花腔的叙事功能。另外,被认为是青阳腔主要特色的“滚调”,也以滚板形式进入花腔,如“开门调”于一板一眼中夹入有板无眼的滚板唱腔,使音乐有了疏密快慢的比照,强化了戏剧性表现。
花腔在小戏中也偶尔用一下主腔,如《打猪草》就是在“对花调对板”之后,忽然终止在“平词切板”上。但更多的时候,花腔是与三腔中的彩腔联用。如小戏《夫妻观灯》,开始处便用了五声徵调式的男彩腔,接着,是女腔为主、男腔附和的五声宫调式的“开门调”。以后是“开门调”自身再产生板式变化,形成两首不同的“开门调对板”。当唱到“这班灯过了身,那厢又来一班灯”时,“彩腔”的变体与“开门调”结合,构成了内含调性调式变化的“观灯调”,“观灯调”进而引入“彩腔对板”扩大曲体,并强烈地维持着彩腔的调式调性,全剧最后结束在男女合唱的彩腔上。
除了《打猪草》、《夫妻观灯》、《打豆腐》等大家耳熟能详的经典剧目外,岳西花腔还出现在一些民间小调中,如解放初期的岳西民歌《小女子结婚》就是花腔。
岳西花腔来自于民间,发展于民间,是源于生活、高于生活的艺术形式。每一段花腔都有着其丰富的音乐素材和独特的民俗风味,其产生与发展的过程始终离不开老百姓的喜爱与欢迎。随着花腔的舞台化发展,其拓展的空间不断扩大,更新更好听的花腔已经成为黄梅戏发展的一个趋势。作为黄梅戏的发源地之一,我们岳西人在传承传统花腔的基础上,更应该加大对岳西花腔的研究和宣传力度,继承和发扬人民智慧的结晶,使得岳西花腔得以更加茁壮、稳健的成长。
注:本篇内容参考引用《黄梅戏的花腔》《黄梅戏花腔——论黄梅戏花腔小戏的音乐特点》